學習與爭議共存:越戰報道講座二之二
<跟自己國家對戰的記者──佛教徒自焚示威浪潮>

- Peter Arnett 先生

1962年夏天,美聯社派我到南越報道當時還是一場小型的戰爭。可是,在越南等待著我的,是一個遠比預期重大的新聞故事。當時越南是個分裂了的國家,北面是共產主義政權,南面是民主政權;它也處於冷戰時間的鬥爭核心--共產主義與西方陣營的dui對壘。

我結果學會了當一名戰地記者,與包括路透社的特納(Nick Turner)等行家們一起跑新聞﹐例如在旅途中與美國軍事顧問談戰情。那時候,整個南越才只有8000名美軍而已。

但很快,南越多處街頭出現的政治動盪的震撼力,就蓋過了戰爭。1963年10月5日,一名佛教僧人刻意在西貢市一個十字路口自焚而死,我很害怕,但還是拍下他的照片。當時,他一踏出計程車,就把用膠袋盛著的汽油倒在自己身上,然後劃火柴。我們身在現場,因為有人告訴我們,那兒將有學生舉行示威。
第二天,《紐約先驅論壇報》的社論提問,為何我當時不嘗試阻止那個僧人自殺。我的反應是,我是個記者,不是消防員--又或是拯救別人於苦難的守護天使。這個僧人的死並非意外,而是對南越政府戲劇性的政治控訴。我,作為一個記者,不應直接干預歷史的進程。

不過,我們這些記者還是被捲入政治鬥爭之中。在一次反政府的僧侶街頭集會中,我被便衣警探打了一頓。他們對我拳打腳踢,我血流披面,摔倒地上。他們想趕我和其他記者離開。我是最瘦小的目標﹐《紐約時報》大塊頭行家哈爾伯斯達姆(David Halberstam)前來營救我。

但其後我還是跟我的《美聯社》分局局長布朗(Malcolm Browne)一起被捕,還遭恐嚇會被控以嚴重的罪名。美國大使館介入,我們終於在被關押12小時後獲釋﹐然後隨即回去找那些僧侶進行採訪。新聞故事遠較我們的安全重要。
 
     
  返回作者簡介 下一頁
Hong Kong Baptist University